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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朱丽珍 通讯员 汪萃莹
(资料图)
傍晚5点多，常山县青石镇中心小学放学时间，四年级数学老师阮小华像往常一样，开着车子，带着班里一位学生回家辅导。每周，他要去这位学生家里两三次，一段时间下来，学生的数学成绩从暂时落后，跃升到了班级中等。
这样的日常，阮小华已经坚持了34年，经他免费辅导的学生，粗粗估算，已有200多人。
“农村学校很多孩子的基础比较薄弱，家里也没有人抓他们的学业。”想要放弃这样的学生很容易，但阮小华偏偏是那个“多管闲事”的人——给学生辅导，甚至上门给他们“开小灶”。他从来没有设定什么远大目标，只希望每一个学生能够跟得上课堂节奏，“只要不掉队，慢慢就能重拾学习的信心。”
不让一个学生掉队
57岁的阮小华，教师生涯的全部时间，都留在了农村学校。前二十多年，教学地点在距离常山县城十多公里外的澄潭村小。
位于常山港秀水之畔的青石镇澄潭村，最为出名的是常山胡柚，这里不仅是常山胡柚发祥地，树龄百年的胡柚祖宗树也挂牌于此。
在澄潭村小的二十多年间，阮小华除了当过数学老师，也当过体育、劳动等副课老师。这是很多村小的普遍情况，一个学校十多位老师，要负责全校各个学科的教学，常常一人需要兼顾多门学科。
数学一直是阮小华的主业，在多年教学过程中，摸索出了一套教学方法，擅长通过举例子，直观地展示，让学生理解数学内在逻辑，从而激发学习的兴趣。
但现实是，每位学生的专注力、理解力不同，尤其是很多农村孩子，并没有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，一堂课落下，“窟窿”就会越积越大。
在澄潭村小时，学生大多来自本村，回家方便。阮小华会在放学后，把一些学业不太理想的学生，留下来单独辅导。
“辅导一个小时、半个小时，教教他们解题思路，巩固一下做题方法。”一段时间辅导下来，阮小华发现部分学生进步明显，“有的一开始才考二三十分，真的是比较差，辅导一个学期后，期末能考到了八十多分，已经达到班级中等水平了。”
多年来，阮小华根据不同学生给予针对性的教学思路，争取做到不让一个学生掉队，“每个班级，总有几个同学成绩靠后一些，给他们补补课，说不定就能追上。”
34年的坚持
阮小华总共免费辅导了多少学生？他没有做过专门统计，也记不清楚。有的学生辅导过几次，跟上了节奏，就不再继续；有的学生进步缓慢，针对性的辅导可能持续一个学期……一届届的学生毕业离校，辅导的学生人数不断积累。粗粗推算，不少于200人。
这么多年，农村教育也在悄然改变。尤其在加快城镇化进程中，常山县促进义务教育高水平均衡发展，聚焦规模小、生源少、条件差、质量低的“麻雀”学校，对农村教学点有序进行撤并。
六年前，阮小华从村小调到了青石镇中心小学。教学地点变了，给“学困生”免费辅导的惯例还在继续。
熟悉阮小华的同事都会发现，他经常第一个来校，又是最后一个离开，而且很少休息，连午休也不例外。
李群是常山县青石中心小学副校长，也是阮小华的搭班老师。在她眼里，阮小华身上有着老一辈教师素有的质朴情怀。“他是真心爱每一个孩子，打心底里希望每一个孩子好。于他而言，只要学生能够慢慢成长起来，花费再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值得的。”
在常山县青石镇中心小学二楼教师办公室，常常会有这样一幅场景：阮小华的办公桌边，聚集着不少学生，他拿着笔，耐心地讲解题目。午休时间，也成了阮小华给学生“开小灶”的时间。
这些学生在阮小华眼里，都是让他操心的对象。比如班里有7位留守儿童，平时父母不在身边，放学回家后，并没有人辅导和监督学习，渐渐养成了懒散的学习习惯，“布置下去的作业，几乎是完不成的。”
像这样的学生，就成了阮小华免费辅导的重点对象。目前，阮小华担任四年级数学老师，需要他单独辅导的学生就有十多位。他们来自周边十几个村庄，远的五六公里路，需要开车，阮小华抽双休日上门辅导，有时候一天要跑两三家；就近的学生，吃完晚饭后，他骑个车就会过去补上一课。
这样的辅导，通常不是一两次就能见效，起码半学期以上才有效果。为了让这些学生能尽快赶上学业进度，阮小华会给他们出手抄试卷，将题目复印下来给学生巩固练习。“辅导的过程，也要改掉他们学习的坏习惯改掉。比如解题时，要让他们把每一步解题过程都写清楚，看看他们是否掌握了思路。”
最期待的反馈
“总感觉时间不够，忙不过来，补不过来。”这是阮小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身高一米六五的阮小华，体重不到100斤，患有心脏疾病的他，常年需要吃药。很多人看到他，都会感叹一句：“你最近怎么又瘦了？”
“年纪大了，确实感觉有点力不从心，主要是精力不够。”如果可以，阮小华想给更多的学生单独辅导，“但是只能挑最有需要的开始。”
即便如此，阮小华已经没有太多个人时间，惹得家属也有不小的“意见”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忙？你给这么多学生辅导，怎么从来不教自己的女儿？”妻子的“埋怨”，阮小华只能解释，“那些学生太可怜，放弃他们于心不忍。”
辅导的次数多了，时间长了，阮小华对家人难免充满愧疚：“有时候骗老婆去家访了，有时候骗跟朋友聚会去了，其实是去给学生辅导了。”回到家时，早已经天黑。
这些年，阮小华没有收过家长一分钱，却换来了比金钱更珍贵的感谢。“知道我要去辅导，有家长会拿出很多水果招待，还会留我吃饭，都是很淳朴。孩子成绩提高了，他们的感谢也是很真挚的。”
这么多年免费付出，图什么？面对这个问题，阮小华的回答也很朴实：“以前有些学生，成绩不太好，走路看到老师都低着头。辅导一段时间后，能跟上课堂节奏了，进步也明显，走路都抬头挺胸了。”
阮小华说，有几个学生上了初中后，回学校来看望老师，“跟我说数学课跟上了，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嘛。我知道他们找回了自信心，调动起了学习的内驱力。”
每当这时，阮小华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，“只要身体还允许，我就会继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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